【双关】宁日（五）
老年AU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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今天的特别篇，一个美食节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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十三
关宏峰不吃溏心蛋，关宏宇讨厌海苔。
两碗面端上来的时候，两双筷子熟练地进行了简单而快速的会晤。之后关宏宇就有了一整颗溏心蛋，关宏峰就有了四片脆海苔。
稀里呼噜几口，面条没了一半。两个人捧着大碗喝汤。一碗酸辣，一碗微甜。
碗口的水汽蒸腾一会儿就没了，转而成了口中的炙热。一呼气，云山雾绕，唱的都是冬天的歌。
“我尝尝你的。”
关宏宇指着关宏峰飘着辣油的碗。
于是中场交换。继续大口吸面，小口喝汤。
是在异国的第四天。
面吃完了，身子暖了起来。关宏峰窝在拉面店的沙发里，觉得有些犯困，还有点儿微妙的眩晕感。
谈不上舒服，但也绝对不难受。
关宏宇就坐他对面，还在那个本该是他的面碗里划拉着剩下的几块肉渣。
关宏峰给他们俩叫了瓶清酒。
关宏宇总算从面碗里抬起头来，瞪着眼睛望向他哥，一脸的不可置信。
“只此一次。”
关宏峰帮他满上。
关宏宇一听，来劲了，转身又跟服务员加了两样小菜。等菜的功夫儿，关宏峰已经自己先干了一杯。
“哎哥，慢点儿喝呀。”
关宏峰没理他，又倒了一杯，推过桌子的中线，在关宏宇的杯口轻轻碰了一下。
关宏宇连忙端起来一饮而尽。
跟他平时喝的洋酒比起来，这酒实在算不上有劲。但对常年不碰酒水的关宏峰来说，只要半瓶，也许就够他晕上好一会儿了。
关宏宇心里有点儿发慌。再多少年过去，他也始终看不懂关宏峰反常举动下的弯绕肚肠。
“哎，跟我说说，怎么了这是。”
关宏宇轻轻扣了扣他哥的手背。那上面有青色的血脉微微鼓起，已是初老的迹象。
关宏峰却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。
“知道你爱喝酒，这么多年了也没陪你喝过。”
关宏峰又给关宏宇倒上。
“好不容易出来了，高兴高兴。”
关宏宇犹豫了一下，仰起头又干了一杯。
他哥在清醒的情况下，嘴永远比长丰监狱的大门还严。与其这样，倒不如顺着他的意，让他喝。
反正就这一瓶酒，他自己再喝一半儿，横竖醉不到哪儿去。
瓶里的酒快见底的时候，关宏峰开始觉得燥热，摘下围巾往桌上胡乱一扔。关宏宇把围巾接过来叠好，正要催催服务员点的小菜怎么还不来，就听见关宏峰说话了。
他说，宏宇，高兴么？
关宏宇没搭茬儿，关宏峰就自顾自地又问一遍。
关宏宇笑，看着他哥稍稍有些发飘的眼睛。
“怎么了，这么想让我开心啊。”
关宏峰认真点了点头。他把酒杯推开，脑袋靠在有着花里胡哨彩绘的墙角上。墙上画着大腹便便的相扑选手，显得异域又有些滑稽。
“嗯。”
“那你转过来，你看看我。”
关宏宇对他说。
“我现在开心得很。要是你等下能陪我去买个模型，再买几本限定本的漫画书，我就更开心了。”
“出息。”
关宏峰轻轻阖了眼，笑着回他。
关宏宇知道，他哥肚子里的话，说出来的没有十分之一。
关宏峰对他，注定一辈子觉到亏欠。他曾经摆明了和关宏宇谈这个话题，他却板着面孔跟他说，他想要的对待，是平等而有尊严。
“我不希望今后的几十年，你看着我的眼睛里，全写着愧疚。那样不如我还搬出去住。”
后来他哥果然再不说了。但不说不代表心里没有。年纪一年年看看往上涨，关宏峰似乎越来越迫切。仿佛是怕还来不及对他好，这辈子就这么过去了。
关宏宇都明白，也不说穿。他看着他哥被酒精催红的脖颈和耳垂，笑着叹了口气。
“来，哥，最后一杯啊。”
催了几遍的小菜终于上来了，是关宏峰喜欢的焦糖火炙三文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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